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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編:金髪の少年(金发少年) 第一話:永遠の刃(不断之刃)

第一編:金髪の少年(金发少年) 第一話:永遠の刃(不断之刃)

当太阳跃过高岗中心处的那杆刀柄,在握柄底端绽开一丝金亮的时候,浊国大地的东区已是阳光普照。这把刀刃尖朝下,插入土地,刃面在凛冽风声中不时发出呻吟,静静等待着,等待着……

高岗名刀冢,此时此刻,在他脚下,金属和火焰的鸣响此起彼伏。风箱鼓动着烈火,烈火和铁锤锻造着刃钢,山下的刀匠们正夜以继日地赶工,制出供前线刀师们拼杀的趁手兵器。

紧邻刀冢的人家多为刀铺。在刀冢上就地取材,就能锻造出绝世好刀,这是每个刀匠的想法。因为刀冢里的“材”并不一般。对于想锻造好刀,将之插在刀冢上的刀匠而言,刀冢必不可缺。

现在就有一个决心做出绝世好刀的刀匠,正冲着眼前的刃钢皱着眉头,一筹莫展。他也不管风箱里的火势如何,只是坐在炉旁一块石头上,盯着刃面处折出的反光发呆。

“不行……不行了……”漫长的时间只换来这声叹息。

他摘下头上那块颇显污秽的白布,擦了擦脸上的汗,然后索性把它搭在肩上,解开胸前扣子,直起身来,双手叉腰。

这名刀匠很苦恼。他已经用这块上好的材料锻造不下百余次了,可每次都无法达到自己心中的高度。不得不一回又一回地回炉重炼。直觉告诉他,这一定是难得的好刃钢,可为什么自己无法将其锻造成形呢?他很好奇这片刃钢的过往,那背后一定有一段不平凡的故事。

脸庞在火光中映出四方棱角,他困惑地看着刃面,不想就这么放弃,决定再试一次。

正打算弯腰拾刃,背上突然一沉,不觉向前踉跄了几步,险些栽倒,

“老爹!我回来啦……”

一个少年猛地蹿上后背,搂住他的脖子。

“腰!我的腰!”

毕竟是年近半百的人了,这些方面需要格外注意。

“臭小子……滚下去。”

一边说着,双手已将少年抓住,从背上甩出……

少年在空中打出一个旋儿,很稳当地落到炉火旁边。

“你怎么在这儿!没去上学么?”老爹一脸严肃地问,

“不妙啊,你这打的什么啊?”少年低头看着地上刃钢,自顾自地说着,

“没办法,锻了105次了,还是这幅德行,不过你确实挖回来一块好料,是我的手艺不精。”

“拜托,你好歹也争口气……还想不想锻刀了!”少年反诘到

“……这次对不起了。”老爹慢慢抱起双臂,不由得支支吾吾,突然想起什么事儿来!低下的头忽然抬起,盯着少年的双眼不禁放光!

“问题不在这儿!你怎么没去学塾?”

“哎呀……消消气,消消气!”少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,右手挠着后脑勺,满脸堆笑。再配上一身短衫短裤,更显散漫。不过那头自来卷儿的黑发在炉火火光中显出乌亮发色,散发出朝气的美感。

老爹连连摇头,猛地转过身去,走向偏屋,翻腾了好一会儿,终于从里面扔出一柄铁刀和一个布包,砸向少年。

少年虽措手不及!但还是立刻接住飞来的刀柄,然后用刀背钩住紧随其后的书包带。

“楚明,今天你必须给我滚去刀塾,否则你这个月断伙!别想骗我,否则我饶不了你。”

屋里飘出老爹的暴喝。

“别别别!我去还不行吗……”楚明觉察出语气里的火药味儿,知道没有回旋余地了。只好跑出刀铺。

老爹走了出来,来到那片不成器的刃钢旁边,又低头看了好久,不禁叹了口气。

……

“刀冢的刃钢,来自前线刀师们的遗骸和断刃。死去的刀师和他的断刀都会回到刀冢的山脚地下,凝为新的刃钢材料,以保证我们的战斗。这是刀和刀师们的灵魂选择,从刀冢之上立誓为刀师的一刻,我们就已和刀冢暗暗达成这样的契约。但有一种刀!是不会通过这样的方式供代代刀师使用的……”

老刀师看着眼前这几排年轻的面孔,对他们聚精会神的倾听颇感得意,他能感到学生们对那个答案的期待。

老刀师踱步窗前,望着远处高岗,还有那轮刚刚升起不久的太阳。

“这就是不断之刃……”

老刀师能感觉到,有学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。

“在我们刀师最初立下的誓言里,人为刀所用。所以,刀断,人必亡;而人亡,刀未必断。当人亡刀未断时,刀在返回刀冢时不会归入山脚地下,而是自己插回那处高岗。然后他们会被高级刀师选中,和刀师们再次走上战场。若是新刀师再次阵亡,刀却还是不断,那他就再回到高岗上。只不过插入的位置会比上次高一些。就这样……那高岗上最高处的刀,便是不断之刃。那柄刀是孤傲的,不会轻易让谁拔走他。不过也很少有人愿意去拔他,因为他早已变成了不祥的象征。但接受他的人,就是新一代刀主。这个人将开启我们浊国的新纪年。”

老刀师一边说着,望向高岗的眼中隐隐泛出光芒。教室里鸦雀无声,沉浸到一种神圣的氛围里……

“咳呼——”

恰在这个当口!恶作剧般的呼噜声从角落响起,仿佛在说老刀师讲的内容无聊至极。楚明决不是故意和老刀师做对,他要是知道现场是这样一种气氛的话,他一定不会打呼噜……不过睡觉的人确实无法知道。

老刀师瞬间犀利的目光扎向最后排靠窗的学生……偏偏还是他未见过的生面孔!

旁边的学生发现不对劲,顶着老头那足以电死人的目光拍了一下楚明,

“老楚,甭睡了!”

楚明睡得正酣,被人猛地一拍,内心无名火起,

“敢吵我!你活……”

“嘭!”

还未等怒目起身的楚明说完话,抹布已拍到他脸上,随即便是老刀师的大发雷霆。

……

与此同时,在窗外那处刚刚卷入话题的高岗顶端,一个金瞳金发的少年和楚明差不多一样大年纪,刚刚走到这处山顶中心处。他是从山脚地下挣扎着爬出来的。衣不蔽体,步履蹒跚的他喘着粗气,将那柄不断之刃从山巅拔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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